【说明】
上次女儿Queenie(初三)帮我翻译了一篇文章存储史上最久负盛名的10个名字,得到大家很多的鼓励,她这里给各位叔叔阿姨说声谢谢。现在放寒假在家,心血来潮写了一篇短篇小说,并作画一幅(标题图片),想借我的平台发布一下,打算以文会(小朋)友。我是看不懂,哪位小朋友如果看懂了,并且愿意交流文学,请关注她的微博@沁凌心,和她互动。
人形之舞
作者:沁凌心
【你一点一点侵入我心房,让我变成现在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红叶】
晴明垂下眼帘,不知是不敢还是不能,他装作平静的自然扫过红叶。
“你……要小心。”
红叶没有意识到晴明的闪躲,她开心的笑了。“放心。”
平淡的声音让晴明心里一阵颤动,是他害了红叶,而现在还需要红叶来帮助他。
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何时之中多余的东西悄悄地占据了一个不需要这些感情的人。究竟是什么感觉?愧疚?不舍?晴明只是蹙紧眉头,然而还是不能明白。
红叶看着面前阴阳师紧皱的眉头,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就好似当年,他对她说过的一句一话,都是精密的陷阱,可怜的红叶不知道她为人的意义,成为人的资格,在他出现时就不复存在了。她的命运已经被他掌握,被这个世界阴阳的博弈决定。真正的红叶已经不在了,而被一个叫做“鬼女”的红叶代替,苟且残食腐烂的血与肉,只为那人的一句话。
红叶心里明白,现实,只不过是梦一场。你我在梦醒之前收拾脆弱的模样。
看着面前晴明的模样,她心中一软,还是受不住,放不下。
轻轻走上前,将面前高大的人拥住,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口上,“鬼女”的重生,让她在心底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后悔。。
爱上不该爱的人,其实在一开始就有了结果。
你太孤独了,我太脆弱了。纠缠在一起的丝线是灰色的,眼里却是哭不出来的红色血丝。
我们注定是同生共死的。
“晴明,等我。明日,我会给你一个新的世界。”红叶紧闭双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快,仿佛是那个从前有血有肉的女孩。
晴明闭上了眼睛,他不敢,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双手僵硬在两侧,直到最后也没有任何反应。
红叶松开了晴明,笑着看了晴明最后一眼,转身。
我拒绝了所有人的暧昧,只为了等你,和那个不确定的未来。
这个赌注,你,怎么舍得让我输。
晴明依旧没有睁开眼,在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已经绽放出了颜色。
“明日,我等着。”
黑雾弥漫的平安京已经看不见了太阳,只有街上的衰残钟声还会撞上几下。
散落的枫叶林下,若有若无的清香隔绝了鲜血的浑浊之气,穿梭在血红的枫树之间。
血腥无声之间染上衣袖,暴露了晴明的行踪。而他却并无察觉,只是一个个的搜索着血红之中那熟悉的身影。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晴明猛地怔住。
“是来找你的心上人吗?”黑色的人影狂妄的大笑着,阴气的压迫自他身边袭来,重重的压在晴明周身淡蓝色的光芒上。
“黑晴明。”毫无血色的嘴唇,静静的吐露出几个字。被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捏起符咒。
对面的人毫无畏惧,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在晴明扔出符咒的瞬间再次发出轻笑。
“内心不纯的阴阳师,不是个好阴阳师哦。”
随手隔空画出一个倒五角星,空掌推出。
“唔!”
晴明右手紧紧地扶着胸口,腥甜的鲜血从嘴角溢出,划成一道美艳的弧线,是刻画在生死边缘,死亡的颜色。
视线不知为何模糊,身体本就异于常人的脆弱,更是成为了黑晴明击破他的弱点。
他仿佛能看见黑晴明嘴角的嘲笑,如同刀子一般一道道的刻在他已经残缺的心上。
“咔嚓——”
身后,一颗瘦小的枫树应声扯断,还未长成的枫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裂。
那一声仿佛是一道长鞭,狠厉的劈在晴明一个叫做“信念”的支柱上,将里面早已干枯的苍白支柱劈的四分五裂。
此时,他的内心被绝望侵占,明知而摆脱不了事实,仍抱着希望挣扎,而现在心已经累了。
黑晴明周身压迫的窒息的无力感让晴明一口黑色的污血喷出,浇在干枯成纸的枫叶上。
然而,那白色的枫叶沾上了黑红,突然散发出生机,叶片慢慢光滑湿润,黑色慢慢向周围的枫叶扩散,黑红,暗红,血红,直至鲜红。
我就在你的身边,你能感受到我的呼吸吗?
一阵清风从晴明耳边刮过,晴明猛地抬头,看见了逐渐被血红霸占的天空。
黑晴明同样察觉到了晴明的视线,他的表情已经从狂妄变为了恐惧。
鲜红染透了天空,一袭白色的身影在红色之中显得圣洁华丽。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清凉的风静静地吹起枫树,发出飒飒的好听的声音。空中亮眼的白色身姿,一头灰色长发在空中飘散,白色的衣袖在风中翩翩起舞。只是这一身姿就已经惊艳全场,天地都为之黯然。
“鬼女?!”
“红叶?!”
两人的口中,叫出的是两个名字。
“晴明。”白色之中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肤如凝脂,面如白玉。巧笑情兮,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笑的看着晴明。
有些人留在了心底,却消失在了身边。
我在你的心中只是一个小丑吧。总是笑着对你,想让你看见所有我对你的好。摘下面具,却是一张哭花了的脸。
风声将这些传到了晴明耳中。两条不可察觉的泪水滑落脸颊。
“僕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
尽管我们的手中空无一物
かわりに つなぎあえるから
却能因此紧紧相牵
ひとりきりで 迷わないで
当你一人时请别迷茫
どんな日もこの手を離さないから
因为我无论何时都不会放手”
红叶笑了,倾城的颜色在嘴角晕染开来。
风化作温柔的双手,轻轻地拭去晴明脸上的泪水。
“为什么要哭呢?明明在吻别那一天就已经哭过了啊。”
明明是离别,却不知道。一行泪在知道真相之前已经提前流下。
梦中摘欢,醉里寻乐。你我都是如此吧?
晴明伸出手,感受风中蕴含的温暖。此时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坚硬的守护了那支离破碎的心。
红叶,不要走。
“就这样放弃彼此,各自安好吧。不要再互相折磨了……”红叶眼角带着忧伤,她嘴唇没有动,思念却一丝不差的传授给了晴明,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在笑。
“不要!”晴明突然大喊出声,目光终于凝聚起来,直直的看向空中虚幻的红叶。
“我已经不存在了。你必须忘了我。”
一件事,就算再美好,一旦没有结果,就不要再纠缠,会累。
一个人,就算再留念,如果你抓不住,就要适时放手,会心碎。
白色的身姿飘落下来,静静地悬浮在晴明面前。
“你哭了。”苍白的手穿过晴明的脸颊,颓然的擦拭着擦拭不掉的泪珠。
晴明双拳紧握,“我没有。”泪珠像断了丝线的珍珠摇摇晃晃掉下来。
“忘记我吧。”红叶认真的凝视着晴明,仿佛她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晴明一样。
明明哭的那么凶猛却不停地眨着眼睛,企图将泪珠保留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长长睫毛已经被打湿,纠缠在一起,微红的面颊显得面前的人娇弱的不堪一击。
“能见到这样的晴明,红叶很开心呢。”红叶歪着脑袋,会心的笑了。
然而这笑容就像一道伤口,撕裂了晴明的心。
只要你只对我这样,就够了。
作为你不关心我的惩罚,我要你一辈子都不能忘记我。
此时的晴明已经不能言语,无声的哭泣已经让他的心承受了最大的压力。
注视着晴明,仿佛看完了毕生的宠溺。红叶转身望向黑晴明,眼白已经变成了血红。
慢慢走向黑晴明,脸上的泪痕已经消失。沾染血腥却瑰姿艳逸,灵魂罪孽而绝世脱俗。
没有任何动作,脚下一片枫叶凭空飞起,化成一道死亡之翼,静静地割破了黑晴明脖子上的动脉。
没有任何声息的,黑晴明的身体化为一道黑色的烟雾,随风而散。
晴明突然感觉到眼前的人突然虚幻起来,手指已经触摸不到的距离。
“就在分离前,让红叶再为您舞一曲吧。”红叶转身,眸子以变为透彻的黑白,眼角带一丝沧桑的笑意。
那个曾经粘着自己,口口声声愿意为自己奉献生命的人,如今已经远去,晴明不知道,曾经的一切都已经将他的心占据,再也容不下其他。
华美身姿在空中起舞,洁白衣袖划出一道绝美的曲线,妙曼身姿衬托着身后的血红更加鲜艳。仿佛是白衣精灵在空中飞扬。出尘如仙,傲视而立。白衣似雪,血红为衬。美目水波含情的望着晴明,仿佛能把他印在眼中。好似纷飞的蝴蝶,又似冰冷的枫叶。
现在的红叶,在晴明心里就是一个梦。
一个触摸不到的梦。
风越来越急,红叶也越舞越快。灰色长靴在空中交错,长发如同翅膀一样化成一道道线条,如同拨动琴铉般挑拨着晴明的心。素手婉转裙裾纷飞,仿佛隔雾之花朦胧缥缈,却又遥不可及。
没有音乐,这风和树叶的声音就是最好的伴奏。
红叶的舞逐渐舒缓下来,最后她静静的注视着晴明,纤手轻佻,挽起裙裾静静地曲腿,行礼。
一曲尽,晴明却没有回过神来。他深深的沉浸在红叶的舞之中,他仿佛感觉到在这个世上第一次有了真情。
徘徊在魑魅魍魉之间,晴明第一次知道了爱的感受。
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才造就了如今的无法挽回。
红叶只是静静地看着晴明,笑着,没有一丝惋惜。
能将一生都奉献给她爱的人,她值得。
“等我。”红叶红唇轻启,“下一世,我会迫不及待地来到你的身边。”
我一定会找到你。
你要等。
红叶的身体逐渐透明,渐渐消失在了枫叶林中。
原本充斥着风声的树林静了下来。空中飞舞的枫叶也都散落下来。
一张像血一样鲜红的枫叶,静静飘落在晴明的掌心。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多年的以后。晴明坐在庭院里,式神端茶递水,生活依旧如此平淡。
寂静的庭院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请问,晴明在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晴明怔怔的抬起了头。
一个头发乌黑面色洁白,穿着一身鲜红的少女走进来,笑着对晴明说道:
“是这片与众不同的枫叶,一直在找您呢。”
撩起黑色长发,勃颈处是风霜洗礼的淡淡的枫叶印记。
“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神的国”——《约翰福音》· 耶稣
(此图片来源官方)
【后记】
人物设定——来源于阴阳师手游。
晴明:安倍晴明,是活跃于日本平安时代中期的阴阳师,对当时处在科技与咒术最先端的“天文道”和占卜为主的“阴阳道”的相关技术有着卓越丰富知识的专家,是位受到平安贵族们信赖的大阴阳师。
鬼女红叶:原名红叶。一次被妖怪所伤,晴明救后爱上晴明,后被黑晴明诱导吞噬腐肉成为鬼,改名鬼女红叶。
** 黑晴明**:晴明的反面,因晴明一次尝试新法术被分离出明面和暗面,黑晴明则是原安倍晴明黑暗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