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中笔,远眺,不时有幼鸟飞过。窗外果园,桃树李树开花了,浪漫的满天云霞,缤纷落英,将小路铺了一层一层。
此情此境,不由想起初一语文老师,区老师。一丝不苟,神采奕奕,威严又慈爱。这便是她给我的最初印象,也一直保留至今,未曾改变。
她的博学、幽默活泼,我记忆犹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是区老师的特色。“谁在叽叽喳喳的了”,总是出乎意料在身后飘进耳中。对我们这些刚脱去稚气的学生,总算找到一个起哄的理由。不是我,不是我,是……一会就嘻嘻哈哈起来。之后,总伴随脚步声,区老师走上讲台。正襟危坐,说,谁说话,掌嘴!刹那十分安静。一则不知“掌嘴”是什么,二则不知老师是不是真的生气。面面相觑,似乎是只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可怜小猫。每当此时,她总会望着我们笑,先记着,下不为例。像个小学生,我想。教室又充满我们的笑声,老师怎么会生我们的气呢?
记得上《狼》这课时,区老师叫学生表演。书为骨,尺为担。我演屠夫,一个姓黄的女同学演狼。开始了,区老师边旁白,屠惧,投以骨。我赶紧丢下一本书,由于紧张,不一会就把书丢完。老师评语:凶狠双狼,害怕屠夫。区老师又念,一狼得骨止,一狼仍从。“狼”仍呆呆在原地。没得骨头的狼,快跟上,快,快。她指导着,比我们还兴奋。又说,黄先生,两股战战!黄先生?她定定望着区老师,不知说谁。我们齐声,老师错了,不是先生,是女士!我们很开心,找出区老师错误是不易的,这是什么样的骄傲啊!区老师细心给我们讲解,称为“先生”,表示尊敬。×××也可称先生。还有,两股是大腿,小小年纪不要想歪了。那时翻来覆去想,两股战战是怎么样“战战”?很快响铃了。可是我们不愿下课。区老师呵呵对我们笑,还不走?然后提高声音,欲知后事如何——马上接上,请听下回分解。这是一群十来岁孩童和一个四十多教师的默契。节节课如此,记忆中。
初中后,一直没有与区老师再见。最后一次是在繁忙的高二。当时我在西山散步。“章零,好久不见你了。”熟悉的声音又在身后传来。我立即回头。她又问,不久高考,有什么打算?没有思考,说,天文学家。那时区老师你已经桃李满天下。她点点头,志向不错。不觉到了校门,在山路散步也这么快。
一晃而过,高中毕业。时间的流过,拜访区老师的机会也少了。从区老师那学的,不仅是知识,更是她生活的乐观,工作的热情。而对学生,有如母亲不止是教师。我知,日后路上当智慧都酝酿成红酒,仍可以品尝。正如她很喜欢的,看庭前花落,天空云卷。
放下笔,窗外,满园桃树李树已经热闹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