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健康的时候,我常会想,要是更有钱多好,可以选择不同的生活,想躺平可以躺平;当我不得不在病床上「躺平」的时候,我又感觉,健康真好,有健康做前提,那些选项才有意义。

所以这就是我的局限,就和人们常说的屁股决定脑袋一样,很多想法都只是基于当时的处境。

前一段时间比较低迷,和冯提莫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回来的原因一样。

这真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从去医院复查,是否要做穿刺检查开始纠结,拿到结果后,又开始纠结要不要手术,最后还得选择是做传统手术还是做腔镜手术。

手术时,在手术台上混杂着寒冷和害怕浑身发抖,失去知觉,醒来时就已经在被运往病房,家人们在不断喊着我让我不要睡着。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在第一次吸氧,插着尿管、导流管,包扎着几处伤口,身上还上着几种监控,当时的感觉是自己像满身新鲜弹孔的短笛。承蒙家人和医护们照顾,等到好不容易敢爬起来了,三天没刮胡子,护士叫我叔叔。

病友们一个比一个生猛,一个跟我同天手术的五十多岁的大叔,第二天就自己拎着导流管瓶子到处溜达;后来的一个七十好几的大爷,第二天就不用别人扶独自翻身下床了。反观我自己,没把握什么动作幅度是安全的,完全不敢活动到手术部位,家人搀着下床走几步还全身僵直,不禁对病友们心生赞叹。

出院在家小心翼翼待了几天,小心翼翼去上班,到现在终于敢逐渐恢复正常点的节奏,就是多说几句话就感觉嗓子累,透着虚。

人生还要继续,苦笑着自嘲一句,好赖也算是与癌做过斗争的人了,按时吃药,继续搬砖,注意伤口不被汗湿,感觉闷的时候,骑上小踏板吹吹风,没有离合,只有悲欢。

生活就是这样吧,总有些沟沟坎坎,当时觉得好难好难,只有等到全都过去了,回过头看时,才有可能云淡风轻地说一声,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