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早就注定将我和这个女子系在一起,当我被召唤到了这个世界时,身上就已刻下了她的名字--神兽(紫瞳)。是的,我是一只神兽,我的主人紫瞳有着和她名字一样的淡紫色瞳孔,清澈纯净泛着水晶般的光泽,第一眼看到她起我就知道我爱上了她,没错,我爱上了我的主人,不知道其他的神兽是不是也象我这样无可救药的迷恋着自己的主人,我只知道我的生命并从此不在属于我,它是为紫瞳而生的,也只将会为紫瞳而亡我与紫瞳生活在白日门,每天她会带着我在山脚下采集药材然后磨制成药去治疗打猎受伤的人,闲下来时我们就在树林中追逐打闹,累了她会吹竹笛给我听,笛音如仙乐般在白日门的上空飘荡,连吵闹的猎鹰都会安静下来,我依偎在爱人的身边,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药香,“小乖你知道吗,神兽是强悍的,你们有永生的生命,而人类的生命却短暂脆弱,你听到我的召唤来到这个世界守护着我,而我却不知道将怎样去报答你的忠诚。”哎,我善良的紫瞳,你还不明白吗,对我而言你能快乐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呀。林中的风吹起紫瞳的长发温柔的拂在我脸上,药香弥散在周围的空气里,如梦一般,我陶醉在梦中以为不会醒来,直到那个男人的闯入发现这个男人时他倒在食人花丛中,往往越是美丽的东西越要提防,就象这食人花,当它苏醒打开花苞为你绽放时,它的毒刺也正准备着刺进你的身体,此刻男人中毒已深,身体开始泛出绿色,紫瞳将解毒的药丸塞进了他嘴里后,把他带回了家里。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忘乎所以的去追逐那只毛茸茸的森林雪人,或许就不会看到花丛中的这个人,那么一切就都不会改变。似乎冥冥中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该来的总是会来,没人可以躲掉。

  紫瞳悉心的照顾着这个男人,慢慢的他的脸开始红润,他的眼睛睁开了,当他能开口讲话的时候。他告诉我们,他叫冽,前任沙吧克城主的独子,老城主在城门被攻破的瞬间将他推进了皇宫后的秘密通道,关闭了通道的门……冽隐姓埋名浪迹在玛法大陆上“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回忆起往事的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我在父亲的坟前发誓我要×××,我终将夺回沙城,为了父亲,为了百姓,为了整个家族的荣誉!”

  紫瞳淡紫色的眼睛罩上一层迷蒙,冽渐渐平静了下来“我暗中联络了各大行会的掌门人,他们怀疑我的能力没人肯冒险帮助我,不过我不会因此而颓废,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后悔今天的行为。”不可否认,冽确实是个英俊的男子,他的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与王者之风,这样的男子身边总少不了有女人,她们如飞蛾扑火般,即使化为灰烬也要为心爱的男人燃烧,忽然我象看到了不幸的事情正在发生一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冽的身体完全康复了,白日门的海边并排坐着一对恋爱中的男女,白衣少女吹起竹笛,笛音伴着海浪的声音似少女心事般百转千回,淡紫色的雾气在眼中升起,笛声嘎然而止,冽看了看紫瞳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叹了口气,他解下颈上的铃铛放到紫瞳手中,“这个铃铛是我祖父在沃玛教主的手中夺来的,是我家传的宝物,你替我好好保管,等我收复了沙城就来接你。”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无声无息淹没了整个面庞,紫瞳的手摩挲着银铃低语道:“我只要你活着……”

  冽离开了白日门,已经很久没见紫瞳笑过了,美丽的双眼因为思念和忧虑而变的朦胧,看到她一天天的憔悴下去,我开始痛恨我自己,我是神兽却无法为守护的人驱走忧虑,心爱的人痛苦,我却无计可施,我对自己的愤怒使我的身体膨胀,怒气化做毁灭的火焰在我口中喷射出来,“你怎么了,小乖?”受到惊动的紫瞳转过头来,迷茫的看着我,她胸前的铃铛不经意的撞动发出凄清幽婉的声音竟能传出很远,似哀怨妇人的泣诉,在召唤着远方的伴侣,铃铛上边组玛教主的头像笑的如此狰狞,好象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初夏吹来的林风,带来的竟是澈骨的寒意秋天会使一切变的枯萎,凋零,在最后一片树叶飘落以前,紫瞳带着我走出了白日门。穿越了沃玛的原始森林顺着河流我们来到了比齐城里。这里是玛法的交通中枢,来来往往穿行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我们躲在暗处,巡视着每个路过的人,冽的身份使我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听,只有守株待兔般的等待,期望幸运能降临我们,让我们在人群中寻觅到他的身影。夏家店的女老板知道我们是寻人,指点我们穿过毒蛇山谷前去蒙重省“这里过往的多是些商人,你要找的小伙子既是习武之人你就去蒙重省找找看吧,玛法的高手多都聚集在那里了”胖胖的女老板将干粮包好放进紫瞳手里“姑娘一路上可要当心,这毒蛇山谷里的毒蛇多如牛毛,你这样单薄的小姑娘一个人太危险了”
 “放心吧老板娘,我有小乖保护我”紫瞳看着我,浅浅一笑。我忽然很感动,为了紫瞳的信任而感动,这个我视为生命的女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用生命来交换,让你拥有一生的幸福毒蛇山谷里,漫山涌动的红蛇群使整个山谷就象着了火,它们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都被我吹出的火焰在几米外烧成灰烬,我是神兽,我的使命便是保护紫瞳,为此我将不惜一切代价,终于几轮猛攻的失败,红蛇群停止了徒劳无功的袭击。夜降临了,黑暗中充斥着烧焦的尸体的味道,远处耙钉猫凄惨叫声叫人不寒而粟我们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才走到了盟重省,远处一朵×××打破天空的宁静,“看啊,多美的×××!”紫瞳兴奋的指给我看,东方的天空被灿烂的×××照的缤纷绚目,我们停下来欣赏几乎忘记了疲倦“这些×××为了坠落前瞬间的美丽而努力绽放,我用尽全心全力的爱情呢,会不会也如着×××一般?”紫瞳似乎在问我,也象是在问自己城门外人头攒动,紫瞳拦住一路人打听道“大叔,这里出什么事了?”

  “姑娘是许久没来了吧,今天沙吧克的城主嫁女儿,全城要放三天的烟火,你瞧这×××放的多漂亮”

  沙吧克的城主?冽的仇人?紫瞳挤进了人群,城楼上一对身着红衣的新人,时而深情的对视,时而亲密相依。另人羡慕的一对呵,可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怎么是他,那个男人不正是紫瞳日思夜想的冽吗,他怎么会娶沙城主的女儿,有太多的疑问,然而紫瞳连日来的劳累与惊吓已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冽--”紫瞳昏倒在地上人群中一阵慌乱,卫士们跑下来查看引起骚乱的原因,闪开!不许靠近我的紫瞳!我怒吼,趋赶开围观的人群,我将火焰吹向每一个靠近的人“快制住这条狗,它疯了!”我听到有人在喊,几道光束向我头顶罩来,是诱惑之光!不要,请不要麻痹我的大脑,不要带走紫瞳!!没人听到我的哀求,我感觉我的身体象木头一样开始僵直,我紧紧抓住最后一道思绪,紫瞳快跑,快跑~我恢复知觉的时候,紫瞳正温柔的呼唤着我,我看清了这里是沙吧克的皇宫时,我迅速进入备战的状态,几个黑袍法师念着圣言术的口诀,只要我再稍有动作就会把我送回我的世界,我们就这样僵持着,皇位上城主晃动着手中的铃铛,他的身后,冽面如死灰般看不到任何表情“这铃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

  “你可知道与我对立的下场将会象这铃铛的主人一样”

  “……”

  “相传这对铃铛是本为组玛教主之物,人称恶魔铃铛,佩带者可以获得强大的摧毁一切的力量,却少有人知道铃铛的本身以受到了诅咒,人得到强大魔力的同时厄运也将随之而来”

  “×××灿烂过后,有谁知道天空的寂寞呢?”紫瞳回应着不相干的的话,余光瞄过一直在沉寂着的冽,看到冽的嘴角在不自觉的抽动,紫瞳凄然一笑“你说什么?告诉我铃铛的主人在哪里”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那个我会用生命守护的人?”

  “你不相信我会杀了你?”城主举起了手中的骨玉权杖“真是可笑,一个必死之人还会惧怕你的威胁?”紫瞳嘲弄的微笑着“小乖,食人花的果实可以救人,也可以至人与死地……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紫色的眼睛弥散朦胧起来,血在口角流淌到白裙上,触目惊心的鲜红紫瞳--紫瞳生命消失的瞬间,我的身体也被瓦解了,人间只留下了我最后的哀号,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紫瞳在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紫瞳笑的如此灿烂,世界化为了一片紫色

  桃园里我问武尊,都说神兽的生命是永恒的,那么心已死掉的话,我这具如行尸走肉的身体还算不算活着?武尊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神啊,请满足我最后的请求,让我用永生去交换,我只求一世为人——神兽 玛法纪元3620年后……

  没人知道我来自哪里,更没人知道我的名字,直到上次我挑战组玛教主之后,“犬鬼”的名字便在盟重省里流传开了“当时只见犬鬼手持一把命运之刃,变身成了一只神兽,向着教主呼啸而去,就见眼前一片血光模糊,“轰”的一声,等我们看清时,教主以被劈成了左右两半”酒馆里,一个武士装束的人绘声绘色的讲着,如同亲眼所见一般,众人哗然“然后的?”一个轻盔少年问道“然后教主身上的宝物散落了一地,围观的人见了也不顾害怕一哄而上,宝物马上被抢夺一空。这个时候再看犬鬼,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他去哪了?”少年问“没人知道他的行踪”武士咂了口酒道“有人说他去了桃圆,也有人说可以在白日门找到他”

  人堆里一片嘘声,我冷笑着喝光了碗中的酒是的,我本就是神兽,我用我神兽的不死之身换了一世做人,只是个没有意义的灵魂而已,神兽心已死,人心亦死,即已心死,为何胸前所刻紫瞳的名字依然如利刃一般刺痛我的心,即已心死,为何心仍会滴血。为人18年,疯狂的练级,杀戮的快感无法麻醉此心,与教主的交战而遍体鳞伤亦无法替代此痛,苦笑一声,碗中的烈酒一仰而尽“借酒浇愁,愁上加愁……”女人的声音在临桌传来斜眼瞄去,一红衣女子笑薏盈盈的望着我,把玩与手中的血印泛着寒光,娇弱的女子竟敢拿着这样的稀世武器招摇过市,迟早会惹麻烦上身,只是,与我无关。待要不理,忽然间那抹微紫,那双刻骨铭心的淡紫色瞳孔,“紫瞳!--”我竟失声喊了出来“紫瞳?呵呵,紫瞳是谁?”那女子起身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放肆的看着我笑道“小兄弟想是看走眼了吧,小女子名叫红衣,可是与你口中的紫瞳有几分相象?”

  的确,他不是紫瞳,她只是有着一双与紫瞳相似的眼睛,狂跳的心平静下来,那根被触动的神经,死一样的痛。仍是低头喝酒,不想那份痛楚在人前流露“小兄弟小小年纪,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何难处说来听听?”红依道“……”

  “一个人喝闷酒无聊的紧,不如让红衣陪小兄弟对饮几杯?”

  “……”

  “呵呵,小兄弟好是冷漠哦”女子略带尴尬的娇笑道无意与此女子纠缠,起身付了酒钱,离开这个喧噪之地“小兄弟等等!”酒馆外红衣拦住我的去路“红衣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事”我已经开始不耐“我知道你便是他们所说的犬鬼”

  “何以见得?”

  “据我所知,当年制作命运之刃的工匠只造出了三把便被人所害,这其一被玄风门的掌门所得,只可惜3年前的行会战中,被沙吧克城主冽的闪电劈成了两断,另一把在沙城的护城将军喀什手中,小兄弟所背的应该便是第三把了,既然那个单挑教主的少年所用的兵刃就是命运之刃,那么红衣便可断定,你就是那少年--犬鬼”

  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的观察判断,她红缎金边的霓裳羽衣被蒙重的风沙吹的鼓鼓做响,这种装束若非皇戚贵族寻常人是不敢轻易穿出门的,那么她又和冽是什么关系“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红衣几分得意的笑道“是又怎样”

  “你若是,红衣便有一事相求。”

  “何事?”

  “英雄可知自从天下被现在的沙吧克城主冽统治以来,实施顺君者昌逆君者亡的国政,无处不见的杀戮和血腥,四处是哀声哉道,妻离子散,民不聊生,稍有反抗者全被处以极刑,然看天下唯有你可与之相抗衡,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天下本就如此”我淡然道“与我无关”

  “你就忍心看到这么多无辜的人被残害,而你这个被人传诵的英雄却无动于衷?”

  推开她,不想在浪费时间,继续前往大漠深处,品尝着风沙吹痛皮肤的感觉“你杀了冽,天下就是你的!!”红衣在呼喊我冷笑,我何尝不憎恨冽,那个用背叛杀死紫瞳的男人,多少次冲动下想用这把命运去刺穿他的身体,只是这个男人……他是紫瞳用生命去保护的男人,紫瞳若是活着,该是怎样的怪我“犬鬼你听着--×××灿烂过后,有谁知道天空的寂寞--”

  红衣的喊声在身后传来,我的腿象是石化了一般僵直,再也迈不出去步子,转身看去,红衣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

  夜幕中的盟重,风沙更是大的刺骨,火焰在风中摇摆不定,红衣一边用枯枝摆弄着篝火,一边给我讲诉着她的故事“那年我六岁,冽杀了我们行会包括我的父母三十六口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下我活着,他把我带回沙,教我武功,给我穿最漂亮的衣服,用最好的装备,直到后来我才隐约感觉到他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紫瞳的女人。他常常出神的看着我然后喊出紫瞳的名字,许多个夜晚我发现他整夜对着天空喃喃的重复那句话‘×××灿烂过后,有谁知道天空的寂寞’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却能听出他的忧伤和寂寞。”

  红衣的脸被火映成了红色,淡紫色的眼睛中似乎隐藏着泪花,两簇火苗在她的眼中跳跃,我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我身边坐着的人竟然是紫瞳,我闭上了眼睛,生怕这种感觉的会很快幻灭“童年的记忆一直象鞭子一样抽打着我,我拼命的练功,幻想着有一天会超过他,替那无辜屈死的三十六个人×××,可是无论我怎么样努力都没有用,冽他太强大了,他的魔力高的可怕,我永远都不可能超过他,而且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我竟然爱上了他,我爱上了我的仇人,哈哈哈哈--”

  红衣疯了一样的向空气打出了一连串的冰咆哮,冰雪擦身而过,袭骨的寒冷“既然爱他,为何还要杀他?”

  “就因为爱他,所以更要杀他,知道他的寂寞与痛苦,不忍心他继续这样折磨自己下去”

  心被触动,眼前红衣的脸变做了紫瞳“小乖,去杀了他吧,把他在痛苦中解脱出来”恍惚中,听到紫瞳的声音是你吗,紫瞳?我听你的话杀了冽,但是告诉我死亡便能解脱一切吗?

  耳边响的是风声,还有红衣的哭泣

  沙吧克的城门外雷电轰鸣,又是一场攻城战,胜负早有定数,只是些无谓的生命的结束,皇宫里,冽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刻满了沧桑,他神态平静的说道“当年为了×××,我隐姓埋名潜伏在沙吧克,在一次行会战中,城主发现了我,提拔我做了护城将军,并把女儿许配给了我,本以为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没想到却出了意外,紫瞳在婚礼中出现了,城主发现了我给她的恶魔铃铛,那是我的家传之宝,紫瞳为了不泄露我的身份,含毒自尽,看到她口中流出的血染红了白衣,我的心象被撕裂了一般,随着她的生命一起死去。可是我不能死,我说过我要强大,为父亲×××,夺回沙城。

  我藏起悲痛潜心修行,直到一次我在赤月无意中得到了这把嗜魂法杖。我拥有了玛法至高无尚的魔力,从那一刻起我就成为了玛法的主宰者,我杀了城主和妻子,抢回了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沙吧克,结束了那些曾在我落魄时落井下石的行会。

  还记得紫瞳最后说的那句话吗‘×××灿烂过后,谁知道天空的寂寞’,我一直在想那是紫瞳预示到了我的今天,我实现了我的誓言,拥有了现在的一切,可是有谁知道我的寂寞呢,死一样的寂寞”

  “既然如此,我来替你解脱吧,冽,死亡可以解脱一切”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冽法仗挥动,一个淡×××屏障笼罩在他的周身“你认为你的命运之刃就可以打破我这个魔法盾吗”

  “也许吧”

  命运之刃在我背上取下,身体带着我的命运冲向冽,火精灵在魔法盾上打开了缺口,命运刺透了冽的心脏,与此同时,嗜魂法杖冒出了寒光,两道激光电影穿过了我的身体冽倒下了,我听到了他的最后一句话“若有来生,我……不在做人……”

  激光击中了我的要害,生命即将结束,紫瞳,我是不是可以从此解脱?

  “小乖,醒醒。”

  “紫瞳,真的是你吗?”

  “傻小乖,快起来,我们该回家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