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国庆节和中秋节是同一天,对于我,对于妻子,对于家,都有着不同的意义。
由于疫情的影响,隔断了妻子多次回家的归途,终于等到了现在,终于在这个双节的假期,我们回到了妻的故乡——庆安。但是,出于外交学院的规定,孩子只能留守在北京,留在了北京的家里。
俗话说“月是故乡明”,但改变不了“八月十五云遮月”的自然规律。
二十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县城,现如今这里的变化太大了。对于土生土长的妻子来说,更是如此,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变成了一座正在崛起的北方小城。
晚上的街道整洁而清冷,在海拉尔,在阿尔山,我们仿佛也体会到了类似的味道。街头的霓虹灯闪烁,含蓄地诉说着这座小城的变迁。
和哈尔滨类似,庆安县城最繁华的同样是中央大街。这里是原来的商业街,是商业中心,现在建成了步行街,叫做时代广场。在夏天的时候,这里热闹非凡,广场舞和大秧歌的队伍此起彼伏,非常的壮观。
秋收是繁忙的,今年的秋收变得格外的艰难。内陆罕见的台风,造成了庄稼尤其是玉米的大量倒伏。连日的阴雨,大田里积水,一步一个水坑。农机本来就难以收割倒伏的庄稼,现在连下地都成了困难。秋收回到了过去肩背手刨的时代,村子里的人们都要穿上雨靴下地干活。由于担心上冻后的积雪会掩埋庄稼,人们中午都在地里吃饭,有时候,几块月饼就成了午饭。
同为农民的孩子,是教育,是高考,是上大学,改变了我们的命运和生活的走向,因此,对母校都有着特殊的感情。 然而,原来庆安三中的校址已经变成了五中。
除了学校南面那一排从3层变成4层的楼房,妻子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回忆了。曾经的宿舍,曾经的食堂,曾经在校门外租住的低矮平房,都已经成为了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楼房。庆安三中已经搬到了哈伊公路的南边,一座气派的大楼——
妻子说庆安三中在这里只变成了这四个字,她仿佛没有了母校,没有了青葱岁月里的印记。
现在,在城里上高中的村里的孩子们大多在校外租楼房了,而且从高一就开始了。学习的环境有了较大地改善,但是,真正愿意学习,希望通过学习来改变命运的孩子们并没有变得更多。或许是太多的溺爱,或许是感恩的丧失,或许是游戏的沉迷,然而环境的影响再大也不应该改变自己向上的心。
难就难在,很多孩子已经不愿意去寻找那颗向上的心了。面对着子侄后辈,即便是从农村走出的我们,也有着无力的挫败感。太多的变化,或许就是时代的车轮吧,有的人踏上时代的快车,有的人被车轮碾在身下。
不变的未必陈腐,可能是一种永恒,比如友情。妻的几个高中同学,我已经非常熟识了。每一次的归来,都会有一场或多场与他们的相约和相聚,每一次都显得畅快淋漓,仿佛是妻子最开心的时候,这一次也不例外。
啤酒和烧烤,是同学聚会的标配之一,当然,也少不了东北菜,那才是浓浓的家乡的味道,比如说酸菜汤。吃早饭的时候,都能碰到前晚一起喝酒的同学,只能说那真的是一种缘分了。
如果说朋友是上天给我们找来的兄弟姐妹,那么兄弟姐妹或许就是父母为我们找来的朋友。感谢他/她们对老人精心照顾,老人家的气色比过去好了很多。
如果说友情还可能随着时间而消磨,那么亲情则可能不会,血缘是一条不变的纽带,妈妈就是兄弟姐妹的同心结。
故乡是什么?可能是院子里的菜园——
可能是乡间的小路,或者是村头的南大道——
最难忘的,是故乡的云。秋风,在故乡是清冷的,让人提起精神,故乡的云难以形容,能够耗尽我们的想象力。
村东口,那一洼池塘,在秋天,竟然把妻子的故乡染进了童话。
为了证明这个童话是真的,这样的景色就在东北的一个普通的屯子,我们来画蛇添足了。
晚霞,是故乡中最特殊的云,也往往是最令人迷醉的。
妻子的故乡在我20年的记忆里,没有物是人非的感觉,改变的是人们生活和环境的向好,不变的是亲情的温暖和友情的醇厚。静静地,默默地,自始至终都在看着我们的是故乡的云。
妻子的故乡,哈尔滨东北百公里外的一座小城——庆安,确切的说,是庆安县城东南几十公里外的一座小村庄。母亲在,一切的行走都有归途,否则,所有的旅程只是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