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运动有益健康,运动不仅能够提高机体免疫力、增强心肺功能、改善认知能力等,还能对代谢和免疫等生理过程带来立竿见影的改变。不过,对于运动究竟是如何给人体带来这么些好处的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分子层面的答案。

 

2020年5月28日,国际顶级学术期刊Cell以封面文章的形式发表了题为"Molecular Choreography of Acute Exercise"的最新研究。斯坦福大学医学院Michael P. SnyderFrancois Haddad领衔的合作研究团队,从蛋白组学、代谢组学、脂质组学和转录组学层面,首次全面地分析运动在分子水平上对人体的影响。研究发现运动之后,近10000个涉及能量代谢、氧化应激、炎症、组织修复、生长因子反应,以及各种调节途径的分子,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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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实验与分析流程

该项研究共招募了36名年龄在40到75岁之间的志愿者,在经过一晚的禁食之后,在跑步机上进行有氧运动。研究团队在志愿者跑步前抽取了血样,作为与运动后进行对比的参照标准。并在志愿者达到了峰值耗氧量后(跑了8~12分钟)的2分钟、15分钟、30分钟和60分钟采集其血液样本(样本策略)

研究人员随后对采集到的血液样本,进行了深入的多组学分析,包括血浆的蛋白质组学、代谢组学、脂质组学和外周血单个核细胞(PMBCs)的转录组学(组学策略)。研究一共涉及17662个分子,其中包括15855个转录子,260个来自于非靶向分析的蛋白质,109个靶向定量蛋白质,728个代谢物和710个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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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实验和分析流程示意图

2、运动对人体影响的个体间差异分析

研究人员首先分析了运动对人体影响的个体性差异,研究发现,以靶标蛋白为参考,在基线时,差异最大的分别是脂质(62.0%)、代谢物(46.2%)、蛋白质(38.9%)和转录组(26.9%)。运动之后,差异大小的顺序变成蛋白质(36.8%)、代谢物(32.1%)、转录组(27.7%)和脂质(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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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运动对人体影响的个体间差异

3、运动对脂质、代谢物和蛋白质分子的影响

定量分析显示,运动让9815个分子的水平在运动前后发生了变化,分子的变化与运动后的时间密切相关。运动后的早期,关键的生物过程主要包括能量代谢、氧化应激和免疫反应,而运动后的晚期则为能量平衡、组织修复和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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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急性运动引起的多组学变化

研究人员进一步使用c-means聚类分析,将脂质、代谢物和蛋白质根据变化趋势不同,分成4个集群:第一个集群的分子在运动后增加,但是迅速恢复到基线水平;第二个集群的分子在运动停止一段时间后增加,然后恢复到基线水平;第三个集群的分子运动后下降,在1小时之内恢复到基线水平;第四个集群的分子在运动后持续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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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运动对脂质、代谢物和蛋白质分子的影响

第一个集群包含196个分子,主要涉及无氧代谢、免疫反应、氧化应激、脂肪酸氧化和复合脂质代谢。结果表明,运动后短时间内,厌氧代谢水平就能够发生显著提高,脂肪酸氧化被运动激活,身体快速“燃脂”。同时过氧化物酶(MPO)水平增加,预示着骨骼肌损伤,招募巨噬细胞到受损部位修复损伤,从而增强肌肉力量

第二个集群的分子有148个,很大一部分与碳水化合物代谢有关。它们在运动之后一段时间增加,随后回到基线水平。如脂肪酸结合蛋白3和4(FABP3和FABP4)的水平增加,它们会促进心脏组织和骨骼肌对葡萄糖和游离脂肪酸的吸收。

第三个集群包含168个分子,以瘦素和胃饥饿素这两种代谢激素为中心。它们先减少,然后在一小时内恢复到基线水平,解答了运动后短时间内饥饿感减弱,之后“胃口大开”的谜题。此外,运动之后体内谷氨酸、胱氨酸、色氨酸、丝氨酸、苏氨酸和甘氨酸这六种氨基酸水平也会降低。说明运动中机体可能通过代谢氨基酸来产生能量,也提示我们运动之后要适当补充蛋白。

最后一组包括171个分子,亮氨酸、异亮氨酸和缬氨酸等人体不能合成的支链氨基酸(BCAAs)是其中的一员,它们持续减少,且没有恢复到基线水平。

除此之外,研究人员还通过实验分析证实了,人体在运动之后免疫系统被强烈激活,同时有许多与心血管和止血相关的信号途径也显著上调,研究结果强调了运动和免疫与心血管健康之间的相互联系。研究还发现对于胰岛素抵抗志愿者,由于无法正常处理葡萄糖代谢,运动后免疫反应、脂质、碳水化合物和氨基酸代谢等主要生物途径变化相对健康人群较弱,为理解胰岛素抵抗的病理生理学提供了新的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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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胰岛素抵抗(IR)和胰岛素敏感(IS)之间的差异

总之,该研究从蛋白组学、代谢组学、脂质组学和转录组学层面,首次全面地分析运动在分子水平上对人体的影响,涉及能量代谢、炎症、氧化应激、组织修复和心血管反应等各个方面。研究结果为运动后发生的分子生理改变提供了全景式的描述,对于个体化运动的分析和评测,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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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研究主要结论

参考文献

Kévin Contrepois, et al., 2020, Molecular Choreography of Acute Exercise. C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