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美国总部,业务进展不顺败退,团队裁员重组。
另一边则是中国分舵,负责人带队出走创业,热捧之盛,累计拿到上亿美元融资,动作慢一点的VC连塞钱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说的是谷歌,讲的是医疗健康业务,具体是上海研发中心几十号员工出走创业。
就在最近,一家名为耀乘的上海AI公司,隐秘低调,但又备受追捧。
因为其创始人,是谷歌上海研发中心的高管,其团队也都悉数出自谷歌上海office。
谁是耀乘?公开资料显示,创办于2020年8月,位于上海。
其后2021年1月,官宣了数千万元种子轮融资,由光速中国和汉康生物基金联合投资,同时从临床研究管理入手,推出SaaS平台。
这也是耀乘健康科技第一次对外曝光。
但耀乘志向,不止于临床研究管理,谐音“药成”所指,自然还要切入到制药等流程。
实际上,在投融资过程中,关于全周期的布局就在被讲述。
耀乘希望从临床研发阶段拓展至包括临床前和上市后在内的全周期服务,通过搭建立临床研究SaaS平台,协助生命科学产业研发、试验、报批等全流程,缩短新药、新医疗仪器进入市场的等待周期,同时在行业的用户场景中挖掘AI应用和方案,加速行业的发展进程。
这其实也是谷歌希望在医疗健康领域尝试的方向。
无论是整合了DeepMind健康业务的谷歌健康,还是母集団Alphabet旗下子公司Verily,都有不同姿势推进的尝试。
但结果是——进展并不顺。最近还被曝出深陷重重危机之中,不得不大规模裁员重组。
而耀乘这边,要产品有产品,要落地也开始展开落地,要融资——最不缺的就是热钱。
除了低调的种子轮,就在上海WAIC前后,耀乘又完成了新一轮融资,据称金额上亿美元,而且遭遇疯抢,动作慢一点的VC想塞钱都没机会。
令人唏嘘的是,耀乘的核心创始团队,正是出于谷歌。
谁创办了耀乘?现在管理团队7人。
5人出自谷歌,更准确说是谷歌母集団Alphabet旗下子公司Verily——中文名睿理健康科技。
其中董事长兼联席CEO徐鹏程,本科毕业于北大计算机系,是谷歌中国第一位本地工程师,在谷歌集团任职超过12年,离职前在Verily中国担任首席系统架构师。
联席CEO陈晓,本科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自动控制系,美国Texas A&M计算机硕士毕业,2005年在美国加入谷歌,后任谷歌上海研发院院长、Verily中国总经理。
陈晓在谷歌工龄,长达15年。
技术副总裁朱博贡,本科出自华东师范大学软件工程,在谷歌任职长达13年,离职前是Verily中国技术主管。
另一位技术VP杨树果,本科学于西安交通大学,硕士毕业于中科院软件研究所,2012年加入谷歌上海任软件工程师,先后担任谷歌Google for Publishers技术经理、谷歌中国创新产品研发负责人、谷歌支付社交战略负责人。
以及负责产品规划和战略的谭家东,加入耀乘同样任职于Verily中国,更早之前则在谷歌上海参与了一款中国人民喜闻乐见的谷歌爆款小程序——猜画小歌。
所以耀乘核心团队的履历,再直白不过,这就是一个出自谷歌上海,从Verily中国出走单干的项目。
也是近年为数不多的谷歌中国背景的创业项目。
只是问题是,都是老谷歌,搞的还是谷歌内部都推进不利的医疗健康方向业务,为啥单干能有前途?
这就需要从Verily中国的缘起和落地说起。
谷歌在中国的又一次败退时间要追溯到2年前。
2019年,把AI Frist喊得响亮的谷歌,同样希望在中国大干一场。
更早之前,由明星华人AI大牛李飞飞李佳牵头,谷歌AI中国中心高调成立……医疗健康、自动驾驶方面的Alphabet子公司都在寻求入华落地,挖坑招人。
Alphabet旗下的生命科学部门Verily,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创办于上海。
而且找到的牵头人,还是谷歌上海研发院院长陈晓。
陈晓是谷歌上海的老将,颇有威望,也理解谷歌在医疗健康方面的愿景和雄心,并且AI展现的变革之力,前景明确。
于是陈晓接棒,从Google“离职”,内部转岗至Alphabet旗下Verily,并且还拉上了谷歌上海一帮研发中坚。
陈晓牵头之后,Verily中国迅速初具雏形,并且还有了中文名字睿理健康科技。
然而好景不长,即便是谷歌,也没有摆脱海外巨头在华的“水土不服”命运。
有人将核心原因归结为两方面:
一是本土化的核心技术团队,却不一定被匹配了对等的话语权。
二则是那时候开始的谷歌,已然不再是技术理想主义的谷歌。
遥远的山景城总部,内部斗争日益白热化,并且早已超出了技术研发的范畴,诸多伦理话题频频占据主角……
今日是种族,明天是男女平等,甚至连Jeff Dean一样的大神,竟然都会有内部被批斗的一天。
偌大个谷歌,随处都是敏感和禁忌。
更关键的是,Verily等新业务,还处在伦理话题的必经道路上。因为涉足医疗健康领域,牵扯到数据和隐私等话题,在道德至上的谷歌,推进和落地难度,可想而知。
于是一支因使命而组建的中国本地化团队,最终不得不因为更好实现愿景而离职出走。
讽刺的是,诸多骨干纷纷响应相随——大有塌方之势。
至少有据可查的是,2020年底,Verily中国失落退场,其上海office也被低调关闭。
区别于其他谷歌业务,这是一次没有得到任何关注的退败。
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因为减少了不必要的舆论纷争和讨论。
但细想也令人慨叹,因为这次败退是如此来无影去无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它也是谷歌中国近年来的缩影:越来越谨小慎微,越来越没存在感,越来越被新一代遗忘。
当然,也不是一切谷歌中国新尝试都是这样的命运。
比如谷歌AI中国中心。
高调登场,有过高光时刻,最终归于沉寂。
你无法说它败退,但它确实也已无人为继。
仅剩的只有一块桌牌,孤零零放在谷歌北京办公室的某个角落杂物中间。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