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还是那个你

炎热的夏天,冲开了时光拟定的格局,一阵阵延伸的知了声,不断地在窗外徘徊着,躁动着所有。而外面施工的随声附和的尖鸣声,就像此时坐在教室里的每个人狰狞的表情一样,注定不得安宁。

简陋破旧不堪的教学楼,承载了太多,脱臼了的墙纸在微风中干瘪的摆动着,早已丧失了曾时的光彩。而最初的谩骂,到最后也只变成了忍耐和牵就。“这到底是学校生活还是苦逼的监狱生活啊,我快受不了了,什么重点高中啊,分明是精神,肉体的折磨嘛。怪不得能有那么多的人进一本了,都是被逼的结果。你说呢?”冉小文扔下手中的笔,转头向华雨熙埋怨道。华雨熙埋头无动声色的看着手中韩寒新出的小说,“老班,来了”冉小文故作慌张的轻声说道。华雨熙像做贼似的,赶忙收起书,看了看大门,拾起笔在书上瞎写着。“我骗你的,你还真当真啊,你还真是被束缚太久了,胆子都变小了。。。”冉小文笑着瞥了下门口,憋住了口,顿时的缺氧,冲红了她的两腮。

班主任瞄了瞄在说话的人,直接用眼睛再一次证明了他的威力。“同学们,停一下你们手中的作业,老师有事要说,”厚浊的声音激化了每个人聒噪的心。“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让我们欢迎他加入我们班”教室顿时炸开了锅,大家都在小声细语着,“不会吧,这么奇葩,到我们班,那人日子不好过喽。。”

一阵迷乱开的猜疑,都齐刷刷的的定格在了靠角的门口。过了一会儿,新同学迈进了教室。一件白色T恤配搭米×××的半底短裤,“哇,长的挺帅的耶,我们班有好日子过了。。”冉小文推了推旁边的华雨熙,无奈的华雨熙放下还没握热的黑笔,不屑的看了看同桌又放花痴的对象。“单涵凡”华雨熙不禁睁大了眼,呆看着眼前的他,吐露着那早已陌生不堪名字。“怎么了,雨熙,好看吧,心动了吧。。”冉小文满意着这次的判断。

“大家好,我叫单涵凡,有很多擅长,喜欢交朋友,。。。。,嗯,希望今后大家多多光照”单涵宇笑着背完了之前爸爸准备的干燥无味的说讲词。或许谁也不知道一个丧失了部分记忆的人活在陌生不堪的环境中,是有多挣扎,机械式的活着任人摆布。

“还是那个你,依然没有变”华雨熙看着讲台前的他思虑着。单涵凡察觉到了什么,那双充满了惊讶的大眼睛,和一副沉寂感伤的表情,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有种说不出的似曾相识,动乱着跳动的心。那一刻的对视,仿佛把华雨熙拉回到了些许年前的一样的情景。

不一样的调皮的说词,那时还是稚嫩的他早已学会如何去哄骗女孩子的心。进校的第二天,便有很多女生串客到初二(3)班,只为看看传闻中转学生的样子。“你还真有人气,但和你做同桌真累,别没事秀你的二胡啊,什么的,每次都硬逼着我去厕所。”华雨熙厌烦的和旁边的单涵凡重复的说着同样的话。“没办法,又不是我的错,你就坐在桌位上就行了,干嘛每次去厕所啊,哦。。你尿不尽啊。。呵呵”单涵凡嬉笑着回应着。“你才尿不尽呢。。。。。”每次的吵嘴,华雨熙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憋屈和烦躁结束两个人的对话,然后单涵凡以胜利者的姿势在她眼前晃荡。

“好,那,新同学就坐在华雨熙的前面吧,那里有个空位置,”老班快速的结束了凌空中上演躁乱,而那一闪而过的回忆润红了华雨熙的双眼。“哎,同桌,怪不得了早上班主任要我们坐后面,是要这样啊,他还真冷血,不就读书差了点吗,有必要隔绝出我们俩吗,蝎子做的物种”冉小文一脸不爽的咒骂着,“你还好吧,不用这样的。。哭啥。”一句理不清的话让华雨熙苦笑不得,“你也知道清醒啦,呵呵”装作不知道,还想说明什么

单涵凡,你进播音校社啦,好厉害啊,听说里面基本上是高三学姐学长耶”冉小文忘我的陶醉在和单涵凡的对话中,“你们有喜欢的歌吗,我今天中午播音,里面的歌任我放。。”“有有有啊,凡哥你要放,我写个单子吧。。额呵呵”完全沦陷的冉小文开心的笑着。“又是一个悲剧啊。旁边的华雨熙无奈的暗道着。“你有喜欢的歌吗?”熟悉的声音飘进了华雨熙的耳朵中,还以为产生了幻觉。“没有,我同桌就是个呆木头,我每次给她听歌她总是一口拒绝说,不懂欣赏”冉小文突然插进来。“嗯,是的”华雨熙吞回了本来想说的话,低头宛转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想起了一位佚名写的话:

一再的装作不知道,却还要面对故往的你我,明知道笑着面对是最傻气的方式,但还是要在形同陌路中打扰着彼此。或许回忆有时着实是该用来忘记,就当是一场闹剧中花絮,看没看见,转身的那一瞬间就当遗忘就好。

 

大家好,欢迎收听周三的午间十分钟。幸福是平淡的,也是甜蜜的,那宛若一个人在寻觅着回忆,静静的享受着一切已知的过往,然后沉寂在故往的现场。。。。今天的午间十分钟告即将一段落,谢谢同学们的收听,让我们聆听着以下的歌曲,回味以往持续的幸福一首王力宏的“心中的日月”缠绵进了每个人的心。

那是一种撕咬的感觉在华雨熙的心中回荡,就在那一瞬间她以为他还是不会忘记她的,因为他还记得她一直喜欢的歌手及他唱的歌。

一连几天里,每日的中午播音汇,都会出现王力宏的歌,一句句熟悉的旋律,一直都推着华雨熙不住的思索着他,无法抵制的欣喜接连让华雨熙有冲动想主动和他说话,解破曾时两人流泪任性时说的那句话。

“真好笑,她以为她是谁啊,谁都会喜欢上她啊,就说阮木伍天天唱王力宏的歌是因为她喜欢王力宏,厚脸皮,王力宏,谁都喜欢,我也喜欢啊,那是不是阮木伍也喜欢我啊,这人啊。。。呵呵”“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成绩那么差,还有脸皮说大话,呵呵”小小的厕所间弥漫着女生间的那暗藏诡异的讥讽的话语,让还在上厕所的华雨熙一直打寒战,像是做了亏心事的胆怯的腐女,全身散发着俗味。后来才知道那讲话的几位不是同一级的,却又那么直白的吐露着华雨熙一直不想接受的事实。

的确有时候不该在生活中欺骗自己,一个不经意流露的表情,早已不算什么,一点点的迷恋打破不了一度沉寂的结局。

记不记得,就当忘记也好

      雨下的天,总是画着忧郁和感伤在裸露的空气中若隐若现。倾下的雨水像是浮动的塑料瓶滑稽的打着水漂,冲毁了坎坷不堪的路,满是灰×××的泥泞,搁浅了遗留下的残迹,桫椤着现在式。

       “单涵凡,你他妈的算什么,一个半残的人,有什么资格和都沫沫纠缠在一起,你那个×××到哪去了,啊,呵呵,那场车祸真该要了你的命”一片凌乱的嘈杂在大雨声中回转着,透着危险的气息。“单涵凡。。。”华雨熙撑着一把粉红色的小伞站立在那,任凭着风雨刮伤着瘦弱的身子,而脑海里一直回放着那再次出现在他和她之间的熟悉的面孔。一阵拉扯的女生的尖叫扩散开了,倾动着还在迷乱中的华雨熙。

        “别打了,你谁啊,别打了,班主任在后面呢,”华雨熙嘶喊着声音,阻挠着还在挥舞拳头的阮木伍,阮木伍看着湿透的华雨熙,嘴角露出了邪笑,笑着拉走了原地痛苦的都沫沫。单涵凡被打倒在了黄泥水上,乌肿的脸上沾满了斑斑迹痕的血,在拍打的雨水中晕开了红润。

         “单涵凡,你还好吧,看看,哪里受伤了,很痛对吧,小心,能站起来吗?”华雨熙慢慢的扶起受伤的单涵凡,捡起地上的雨伞,缓慢的一步步走着,两人没有丝毫的对话,就那么静静的,似乎缩短了早已拉开的距离。波荡的雨林渐渐的迷糊了两个人的背影,数落着这场邂逅,细说着曾时无话不说的亲密的时光。

        “有没搞错,你是不是男的啊,大腿这么细,你怎么搞的,还能走啊,啧啧”“呵呵,羡慕啊,直说啊,没必有用话损我,难道你是想说你的大粗腿啊,呵呵”“你再说”“是你先说的”“你。。”“啊。。你干嘛”被气坏的华雨熙拎着手中的圆珠笔直接刺到单涵凡白嫩的大腿上,引来一声惨叫。“谁叫你还嘴的,这招很管用,以后我就用这招来整顿顽劣的单涵凡,没准哪天,腾达了,还有我的功劳呢”“这是什么,不被你扎残了。。。”单涵凡看着凶悍的同桌继续舞动着手中另一支笔,坚定的回驳终是化成了泡影。经过了一次次的肉体上的打压,却淡化了单涵凡心中久藏的恐惧,撇开的笑没有了太多的城府。

     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记不记得,那就当在逢场作戏,烧光了记忆,指明忘记。华雨熙回忆着曾时自己一直喜欢的一句话。

年过一年,那些不再的

高三的上半学期,早早的充满了火药味,不断更新的试卷,覆盖着匆忙的时间一闪而过。一年,逝去的一年,播撒了太多,也根深了很多蠢蠢欲动的情愫。

分班制度,一如既往的进行着,即使有很多人发出抗拒的声音,但改变的只是人员的流动。单涵凡因为成绩突出被分配到了七班,而华雨熙不用说继续留在原来的4班,还没有维系好的友谊的关系,就那样一下子分隔成了两地。也许这是命中注定,有缘无分的结局早在些许年前就已写好,但又为什么,一次次的邂逅,仿佛那时幸福开心的感觉还在浮现,不停地填充着,眇漫着不一样的对白。

到了高三似乎老师更少管了,而自修课也增多了不少。那简陋的教学楼承载着无数人美好的回忆,也悄悄的被变更着,再过几个月那里将变成废墟,不再会有学生挤在同一条楼道;不再会有学生因为天气热,偷偷的跑到办公室;不再会有他和大家在一起嬉闹,唱着单身情歌一起过光棍节;也不再会有前后桌的他转头她低头的尴尬场面。一切都在这个高三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贝多芬的,你的,我的

新学期的到来,少了更多的期盼,多了几分颓废和萧条。寂静陌生的教室,合拍着旋转的风扇声,到处刮着紧张憋闷的寒气。华雨熙的位置从不起眼的倒数第二排到了正数的第二排,而坐到她前面的变成了傲气的副班长,一直都看华雨熙不爽,没事干总是在她身上挑毛病。

一年多的时间,装载了太多,就像华雨熙的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剪了修剪了修却能奇迹般的变成了长发。

“副班长,捡一下你脚边的笔,可以吗?”明知道是死对头,却还要硬着头皮去问。没办法,没应,华雨熙一股火气的蹲下身,想要捡,只见一只脚真好踩到了笔的身上。“喂,你干嘛,不捡就算了,踩什么踩啊,移开你的臭脚”华雨熙一脸生气的朝旁边的人哄,“我踩了怎么了,干嘛要听你的啊,也不照照自己出来吓人还那么,羞不羞啊你。。”“去死,你个混蛋”华雨熙随便拿了本教科书往唏嘘的副班长身上扔,随后一阵哗哗的声音,书和书桌全部都被翻倒在了地上,华雨熙终于忍不住了,全部的憋屈都一块伙的发泄了出来,然后甩下一堆的杂乱,哭着跑出了教室。

外面很温暖,阳光斜照在教学楼的壁砖上,发散着明亮的光。还有撇不清的树枝,摇动着,安抚着整个下午。华雨熙哽咽着走下了楼梯,却不知道该往哪走。如果瞎逛教学楼,也许会碰到熟悉的老师或肥胖残忍的校长,如果爬墙出去,又可能会被保安抓住,如果回去的话,。。。华雨熙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体艺楼,一阵清脆悦耳的钢琴声从楼上传来。“悠长的有些迷人”华雨熙不禁想到,浮躁气愤的心似乎有了些平静,出于好奇,华雨熙悄悄的走上了台阶。

透过透明的门窗,可以看到是一位男学生,在独自弹奏着,曲子换了,是贝多芬的月光曲,很有感情,多了点倾述的无奈和那婉转不开的情感纠结。

华雨熙默默的聆听着,她知道里面那个人是他,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她曾不止一次的偷看过。突然记得曾时初中他和她还是同桌的时候,他在载她回家的路上说过,他除了二胡还会弹钢琴,而且弹的很好,那时她还以为他是在自吹自己有多优秀,原来是真的。回望的那些,不禁让华雨熙小声的抽搭着,再也止不住了流泪,她知道再多的幻想都不会实现,儗看一切的美好, 都掩盖不了现实的残酷。

贝多芬的曲子一首接一首,而你的,我的,注定连接不了过去和现在。

蔚然的风,你一阵吹过

很快夏天的残痕随着萧瑟的秋天的来临很快的消失了,急剧下降的温度终于冷冻了一场闹剧。

“听说没,单涵凡昨天退学了,好像要被父母送遣到国外读书。”“这种有钱人,挥霍的起,没什么奇怪的,最爽的是不用高考啊”“这也太幸福了吧。。”一大早的,一堆人在教室里谈论着同样的话题,不管男的女的。

“走了,又走了,好像没有带着论何的遗憾又再次消失在了这个城市,他还走的真快。。。”华雨熙靠着窗户看着外面湛蓝的天苦笑着。她现在该说什么呢,是该重复多年前的她,在楼道角落里碰巧见到单涵凡抚摸着哭泣的都沫沫的头时,心里难受时甩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那句话吗?还是后来因为嫉妒没有搞清缘由和单涵凡争吵时,恶狠狠的撇下的那句“单涵凡,你王八蛋,记住以后你我不再是朋友”。

跌宕不羁的青春有太多的不真实和猖狂,就像约束在宿命里的单涵凡,岑寂在家族给予的制约下,渴望着有一样年龄的孩子们有的选择和自由。直到16岁那年他碰到了华雨熙,她的快乐和阳光没有带有论和的苦涩,她喜欢把她的痛苦建立在他身上,而他喜欢把最真的一面只在她面前表露。但之后,他知道他只是个出现的偶然,又会很快的消失。

在知道父母又要他转学时,他从没有过的恼怒和压抑过久的烦躁像泄气的气球,冲昏了方向,倒在了血泊中。汽车的低鸣声,人群的烦杂声,在一刹那终于在一刻清醒中变为安静。

数年后的他和她,又再次相遇。那共同有过的回忆,只剩一个人细心的编织着,但一起追逐过的却早已残破不堪。

在退学的前一天,单涵凡坐着熟悉的公交车,来到熟悉的地方,看着熟悉的大门,想着熟悉的面孔。他请了一天的假,回忆这一年来他有过的记忆,静静的坐在冰凉阶梯上,紧张的等待着。到了黄昏,金×××的残阳斜照在单涵凡疲惫的脸上,演绎着最后的插曲。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缓缓的接近了这个拐弯的胡同,单涵凡露出开心的笑容,快步把手中的那封残有余温的信插在了门槛上,然后悄悄的探看着华雨熙一步步走近,直到她拿到那封信,他欢快的满足着刚才的一切。

有些事,遗漏了就是遗漏了,不会再有什么童话般的再续。华雨熙接到一个医院打来的电话,那本该注定的触碰,那一秒,转身的离别变成为了永恒。那天的夜间风很大,飘着几许伤感,一阵风吹过,卷开了原封不动的还插在门槛上的信。乌黑的夜散开了不再有的等待,狂袭了该有的期待。那一夜单涵凡把满满的想说的都诉说尽了,第二天却没有等到熟悉的她的到来。

有时候,我们回忆的早已不是那个互相嘲笑,唏嘘的久违的岁月,当我们学会痛哭时,我们也早已遗忘我们回望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