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我是无根的漂泊,我的根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上,我一度以为自己是种子,被这季风吹来吹去,但是我终于意识到,我不是种子,我就是连着根的植物,至于我是一棵什么样的植物,我看不到我自己,那得问其他的植物,至于我为什么一直在换地方,因为我以为我扎在泥土里,但其实我扎在了流沙中。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脚下的流沙裹着我四处漂泊,它也不淹没我,它只是时不时提醒我,你没有别的选择,否则你就被风吹走了。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我所有热血的岁月,被裹到东,被裹到西,连我曾经所鄙视的种子都不如。一直到一周以前,我对流沙说,让风把我吹走吧。流沙说,你没了根,马上就死。我说,我存够了水,能活一阵子。流沙说,但是风会把你无休止的留在空中,你就脱水了。我说,我还有雨水。流沙说,雨水要流到大地上,才能够积蓄成水塘,它在空中的时候,只是一个装饰品。我说,我会掉到水塘里的。流沙说,那你就淹死了。我说,让我试试吧。流沙说,我把你拱到小沙丘上,你低头看看,多少像你这样的植物,都是依附着我们。我说,有种你就把我抬得更高一点,让我看看普天下所有的植物,是不是都是像我们这样生活着。流沙说,你怎么能反抗我。我要吞没你。我说,那我就让西风带走我。于是我毅然往上一挣扎,其实也没有费力。我离开了流沙,往脚底下一看。操,原来我不是一个植物,我是一只动物,这帮孙子骗了我二十多年。作为一个有脚的动物,我终于可以决定我的去向。我回头看了流沙一眼,流沙说,你走吧,别告诉别的植物其实他们是动物。
------摘自韩寒《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
我也想和这个世界谈谈,是我不适应你,还是我本来就不属于你。有的时候叛逆,人们告诉我那是青春期,有的时候迷茫,人们告诉我那是过渡期。似乎我们一直沿着父辈们走过的路,草草的渡过原本就不太长的人生。走着,走着确发现原来的自己好傻,以前一直恋恋不忘的人儿,只想见上一面亦或者说上那么几句简单的话,就足以让自己欣喜的人儿。等终于说上了话,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原地,而人家确已在百米之外。以前是多么的在乎而现在就只能说上一句相逢过客而已,原本以为可以看破红尘,但入的空门才发现自己是一唯物主义者,又被佛家中人嗤之以鼻。原本只想找个安静之所在,却发现世界之大,已无尺寸之地。最后经历所有之后,只能骂上一句毫无底气的脏话:妈的,既然来了,也不能全身而退,好歹我也有所作为一番。欣欣然之后,又一次陷入沉思,我到底该怎么去拯救地球呢???当被烟烫到手时,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还在发呆呢,这个月工资还要不要啦。才猛然间明白一个道理:等我拿到这个月工资再来拯救银河系吧。因为地球人已经阻止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