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献给亲爱的母亲
赵尚德
母亲是给予我们生命的人,是我们一生中不可缺少的人,而且还是我们一生都值得崇敬的人。腊月26日是母亲去世一周年的祭日,把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思念叙述下来,愿天堂的妈妈能够听到儿子对母亲的思念。
母亲去世后,我回兰州家中把和母亲所有的合影图片进行了整理,连同母亲出嫁时陪嫁的一个花色小茶壶,一些生前照片摆在了书架最醒目的位置,来寄托对母亲的思念。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我梦见母亲站在面前,嘘寒问暖,真是想母亲了。“有妈在家就在,妈没了家没了”的感觉,不知今后回老家到何处去……
回想起参加铁路工作后,每次回秦安老家,母亲每天忙个不停,做一些好吃的菜,总是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总是要送行,不论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都要出门站在巷子口送我回单位上班,看不到我的身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特别是去年从土坑上下地滑倒摔了一跤后,我回家看望,仍艰难地弯着腰柱着拐杖,最后一次挥手送我出门的情景;回想起母亲在临终前想见我一面,两天难以咽下最后一口气在等我,直到坐车回到家中,我在床前喊“妈妈儿子来看您了”,昏迷中的母亲微微睁开眼看了看我,并点了点头,紧紧握着我的手迟迟三个多小时不愿松开,最后才缓慢地闭上眼睛,后悔没能多陪母亲几天,未能尽到儿子的孝心,使我无比自责;回想起今年是母亲去世的第一年,提醒家人别忘了“寒衣节”给母亲烧个纸,但因疫情严重在送寒衣的夜晚,小区封闭出不去,周边也没有卖纸钱的,给母亲连一张纸也没烧成,彻夜难眠,觉得对不起母亲,内心非常难受,望母亲能够原谅不孝的儿子,愿妈妈在天堂过的更好。
我的母亲雒凤英,1935年10月19日出生在秦安县城一个富裕的商户人家,病逝于2021年2月7日,享年86岁。母亲弟妹五个,排行老大,虽没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可对数字记的非常清,子女以及10个孙子哪年哪月出生的,名字叫什么、上几年级了,包括雒家堡子、大西巷、庙儿巷驻过的邻居家姓什么、子女叫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母亲一生很少出远门,最远和父亲去过一次靖远去看望我,小时候听母亲讲:旧社会她们家在县城也算是一个大户人家,城内二层楼的商铺,城外有一处院落,十八岁结婚出嫁那天,婚礼办的可热闹了,她是用八抬大骄吹吹打打抬到赵家的,由于我母亲性格倔强,结婚后不久婆媳关系处理不好,母亲便和父亲搬出了赵家宅院,在县城的城豪沿、庙儿巷、大西巷等多处私宅一直借租房子住,我就出生在县城城壕沿的关井的街面的房屋里,母亲说我命非常大,生下时由于生活非常困难,骨瘦如柴只有5斤左右,一次感冒发烧被父亲送到了医院,大夫看后说:“你的娃救不活了,一点脉像都没有了,去送太平间吧”,我父亲便将我送到了医院太平间,这一夜母亲一夜未合眼,天还没亮就催促父亲去太平间看我最后一眼,准备咋处理后事,结果一摸我身上还有热度,立马将我抱到急诊室,连大夫都不敢相信奇迹的发生,经过急救我便活了下来。
母亲对儿女爱是无私和不顾一切的。1966年“文革”开始,1969年全国掀起了上山下乡热潮,那年我7岁,姐姐15岁,哥哥12岁,妹妹4岁,弟弟2岁,印象中大西巷住宅院外来了一辆大卡车,车上拉有10几个手中持有铁锨等物品的人,一问他们说是居委会派来拆我家的房子迁移去乡下的人,母亲情绪非常激动,也非常勇敢,让这些人难以下手强拆房子,便带着我和妹妹弟弟找到居委会去论理,清楚地记得当时居委会主任是一个女的,口气非常强硬说:“上山下乡是党的号召,你再求也没用,居委会也是执行县上的决定,你家是地主成份,必须响应党的号召,迁移到乡下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再改造”,就这样当天被遣送到了距县城5里地的半山上—-西川乡雒堡村。
雒堡村90%的人家都姓雒,也因有一城堡而得名,村里有上千户人家,共有五个生产队,算得上是一个大庄,我家就被迁移到了第五生产队,是土地收成最差的一个生产队,队上人多地少,全靠天吃饭,小学上课时老觉得肚子饿,家中每顿能吃上供应的红薯片、高粱、玉米饼就非常知足了,能吃上白面馒头,过年能吃上一顿大肉就算奢侈了,吃水要到几里地的山沟里去挑,水很咸很苦,人畜混用,羊糞蛋瓢在上面,要吃上干净卫生的好水,需到三里外的山下张坡或雒川村子的机井里去挑,这个村子大部分人家都很穷,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有很多,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刚去就被安排到了一户姓庞吉唤的院子借住,兄弟两人,家中有一老母亲,老二耳朵有点背,老大由于家贫为了兄弟能娶上媳妇,终身未结婚,村子里这样的情况有很多,院子不大,西面是窑洞,北面是土坯三间大房,房东全家非常厚道,是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家,宁可全家住窑洞,也不让我们住窑洞,腾出北房让我们全家住,就这样全家从城里人一夜之间变成了乡下人,生产队的乡亲们对我们外来户也非常欢迎,邻居们对我们全家也特别好,到现在我们全家都充满了感激之情。
父亲在城里印刷厂上班,每周回村里和家人团聚一次,如何开始、适应农村艰苦的生活,使这一家人能够生存和生活下去,是摆在母亲面前最大的难题,由于我和妹妹、弟弟年龄都太小,父亲和母亲商量做出了艰难的选择,决定放弃姐姐和哥哥继续上学,让姐姐和哥哥休学挣工分,我去雒堡小学读一年级。就这样,姐姐跟上生产队的社员们上地干活挣工分,年龄才12岁的哥哥生产队照顾去放羊,负责生产队里几十只绵羊的放养任务,母亲做家务和给我们做饭的同时,有时也同社员们一起参加劳动挣工分。1970年的春天,生产队给我家划了宅基地,全家也非常高兴,记得院子和房子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短短的几个月内很快就建好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母亲信心特别足,门前栽种了4棵柳树,院内栽种了李子树和苹果树,在猪圈喂养了小猪、养了几只小鸡,哥哥还喂养了一对鸽子,我喂养了一对兔子和一只猫,后院也种了许多的花草、蔬菜什么的,母亲栽种的经验不足,就会经常地请邻居们教自己在后院种些西红柿、豆角及各种蔬菜之类的,院子里充满了一片生机。母亲和邻居们相处非常和谐,经常到家里串门的邻居也很多,每周五我们都盼着爸爸从城里回乡下,我便带上妹妹弟弟拿上油漆水桶到山下去接父亲,接过父亲的东西,陪着父亲挑上山下张坡村机井的水,从崎岖不平的山坡往家中赶。特别是父亲每周从县城到乡下的家里,邻居和乡亲们来的更多,家里总是备上香烟、茶水让大家去品偿,热情地招待到家的客人,由于母亲为人厚道、热情,赢得邻居们的交口称赞,因此母亲还认了一个邻居家姑娘为干女儿。母亲乐于助人,有的邻居借家中的一些物品,母亲从不推辞立马借给邻居们使用;母亲勤俭持家,艰苦扑素,平时舍不得乱花一分钱,连儿女们和大孙女逢年过节买的新衣服都舍不得穿;为了节省开支补贴家用,父亲从县二中粉笔厂揽了些做粉笔盒的活,在母亲的带领下,我们放学后全家在一起,分工有序的制作粉笔盒来补贴生活,妹妹也学会了用机械织毛衣的手艺,我把妹妹织好的毛衣拿到距县城30余公里的陇城、莲花乡的集市上去推销挣钱。母亲也学会了拉麻鞋之类的手艺,母亲的手工麻鞋纳的非常精细,还在县上关集贸市场叫卖时,电视台还专门进行了传统工艺的采访并进行了播放,为此母亲还高兴了好一阵子,逢人便讲。在母亲含辛如苦的呵护和精心的养育下,我和妹妹弟弟也慢慢地长大了,12岁那年我也在雒堡小学读完了小学,渡过了美好的童年。
我的初中和高中是在县第二中学读完毕业的,一直同父亲生活在一起,父亲既当爹又当娘,住过舅爷家的铺子、父亲印刷厂的单身宿舍、小西巷的公房,记得小时候冬天特别的冷,印象每到过年都下雪,教室炉子只有一个,同学们轮流每天生炉子,许多同学手和脚都被冻伤,母亲怕我冻着,每年一针一线地给我做一双棉鞋,还把压箱底青海二姨送给她的一件列宁装的棉大衣拿了出来,自己舍不得穿,让我上学去穿,再也没被冻着,我上高中后,这件棉大衣便传给了到城里上初中的妹妹穿。母亲对儿女无私的爱用言语无法表达,上中学的四年里,几乎每周同父亲到乡下去看望母亲,帮助母亲到山下机井挑水、去磨面、打猪草,还学会了给庄稼地锄草、施肥等之类的农活,还有时替母亲参加队里一些劳动挣点工分。
母亲的唠叨是爱的叠加,母亲的叮嘱是爱的积累。小时候我特别的调皮,也不好好上学读书,惹了不少祸,都是母亲摆平。不时地组织村子里的伙伴和邻庄的小伙伴开火打架,每到秋天瓜果成熟的季节,同伙伴们一起去偷摘生产队的李子、苹果,有一次组织伙伴去偷摘一队社员名叫雒玉青家的柿子,小伙伴们个子都不高,够不着柿子,不小心把柿子给拉断了,这可创下了大祸,吓得我和小伙伴躲在大队书记雒凤祥家的猪圈里好长时间,最后人家听说我带的头,找到家里,母亲给人家赔礼道歉,从不打骂孩子的母亲,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这件事后,母亲把我跟前非常诚恳地说:“娃,你再不能给家里惹事了,该好好读书了,你哥和姐为了这个家才放弃了上学,我和你爸都把希望寄托在你和妹妹弟弟身上,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才会有出息,才会改变命运,才能跳出这个农门,否则在这个村子里呆一辈子去受罪”,我记住了母亲的话,才开始了认真的刻苦学习。
母爱会把我们渡上一条风雨无阻的幸福之船。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母亲总是形影不离地陪伴着我,母亲心中期盼、梦寐以求的愿望就是早日能够返城,结束农村艰苦的生活,让儿女们也跳出农门。姐姐到青海大舅家帮忙干活去了,哥哥到陇南徽县铅锌矿打工也走了,妹妹和弟弟相继小学毕业后,都到城里中学上学来了,这时母亲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孤单,所有的家务活和农活几乎都落在了母亲和哥哥的肩上,终于受不了,承载农村生活的艰苦和生活压力实在太大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度坚强的母亲患上了现在讲的忧郁症,经常地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嘴里不停地在说话,我多次地听到在埋怨父亲立场不坚定,从城里被迁移到乡下来受苦受罪之类的话语。直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家落实了政策,那时姐姐、哥哥也相继成了家,1979年11月我去参军入伍了,父亲才将乡下的母亲接到城里的老宅院,和妹妹、弟弟生活在了一起,母亲的精神情绪才有了好转,慢慢地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母爱是伟大的。母亲的善良和孝敬老人的品德给我们做出了典范。奶奶从乡下到宅院来照看三爸的孙子上学,只要家里做上好吃的,母亲总是做好送给奶奶吃,爷爷生病期间也时常让父亲带上我们到乡下去看望;舅爷家被迁移到彭家洼后,每月催促父亲带上我们去乡下看望,返城后一有空就回娘家看望舅爷舅婆,特别是舅爷病重期间同父亲一同进行护理,直到最后送终;父亲从小奶妈家养大,奶妈全家把父亲视为己出,我们也和父亲的奶妈家非常亲,母亲也是经常地让我们看望他们,奶妈和大妈已经去世多年了,但我们后人仍然和他们后代来往并保持非常好的关系,我们也将母亲这种敬老爱幼的孝道家风传承下去。
亲爱的母亲,你养育的五个儿女,在你和父亲的谆谆教导教育下,秉承了诚实、正派、善良、乐于助人、勤俭持家、艰苦朴素和良好的家风,相处都非常和谐,对您老人家也特别的孝顺,在您患病的4个多月里,尤其是哥哥、妹妹日夜守护您,弟弟每周陪护您,特别是年近70的姐姐、姐夫先后多次从兰州到秦安护理您。“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母亲我是最爱您最想您的,我从事西北铁路客运第一大站工作忙,任务重,身不由己,尽的孝心最少,内心也很愧疚,我想你也不会责怪我,应该为有这样一个把全部的精力扑在事业上,为铁路的事业贡献一切的儿子而自豪骄傲,在我参加工作的43年中,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铁路大变革,生产布局的调整分局撤销、站段合并、辅业单位的撤并,儿子先后被调动了5个单位的工作岗位,但都毫无怨言,以大局为重,给组织未添任何麻烦,服从组织安排,以一名党员干部和军人的本色,无论走到那,都能尽快适应新的工作岗位,尽职尽责,认真履职,踏踏实实、兢兢业业干好本职工作,赢得了单位同事的一致好评,由于工作表现突出,站段及分局级各类先进达20余次,先后被评为局级以上称号的优秀共产党员、党务工作者、先进工作者、反恐综治维稳先进个人达10余次,特别是在建国70周年打击整治抢爆专项行动中,由于表现突出,被评为全国先进个人,铁路仅此一人,儿子没有给你和家人丢脸。希望在天堂的母亲一切都好,不要过多的惦记父亲,哥哥房屋拆迁建好了四合院楼房也搬了进去,父亲目前在弟弟这边过的也很好也非常开心,弟弟和弟媳都很孝敬,我们兄弟姐妺将团结一心、齐心协力,给父亲营造和创造良好的生活环境,我会抽空经常地去天水看望爸爸,去孝顺爸爸,愿爸爸健康长寿,长命百岁,亲爱的母亲你放心吧。